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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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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17-08-09 17:00:05 字數:7360

在那一晚過後,商漣衣收到了滕譽送來的發釵簪子和綢緞布料,那一支支發釵上頭都鑲著精致花朵和珍珠寶石,價格可值百兩,綢緞則是蘇州最有名的絲綢,色澤美麗,摸起來柔軟,一尺的價格也是天價,她想,一般女子若能收到夫君這份禮,應該會很歡喜吧,可她只覺得滕譽送禮給她就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,不知安什麽壞心眼。

而且,他錢也太多了。

商漣衣忍不住在心裏數落著,想著他真浪費銀兩,她不如拿來做好事,便悄悄央梅麗幫她變賣一部分簪子和布料,拿去捐給廟方,或布施給貧民,當然梅麗是不讚成的,就怕被滕譽發現會大怒。後來兩人達成協議,梅麗找管道幫她變賣,但她必須聽從梅麗的建議,每天頂著濃妝,將滕譽送的那些華麗簪子往頭上戴——梅麗深信男人都喜歡美艷的美人,只要她能打扮的像艷麗的孔雀,滕譽就會迷上她。

這倒無所謂,只是每天要花上近半個時辰上妝很耗時,而且還要頂著那顆插了好幾支釵子、步搖沈重的頭陪滕譽用膳,對他粲笑如花,虛與委蛇的應付他,與他周旋,累了點而已。

幸虧滕譽也不是天天待在府裏,他總以公事繁忙為由出門,那時她便能洗凈臉,拔下簪子歇口氣。

滕譽不在時,商漣衣也閑不得,她以學看帳為由向帳房先生學習,再藉機進錢庫裏開鎖,這一次,她小心翼翼的,不躁不急,一天只試幾個箱子,慢慢地找著滕譽藏起來的玉璽。

當然,她得固定幾天回報一次進度給楚王。

商漣衣寫完信後,等墨水幹了,將信交給梅麗,“小心點。”

梅麗慎重的收妥信,“放心,奴婢只要說幫小姐采買東西,就能自由出府,將信送給探子。”

商漣衣突然想到義父,不免擔憂道:“不知道義父現在可好,他總是忙著醫館和義莊的事,不知道有沒有好好休息……”

商漣衣又寫了一封信,信裏不外乎是要義父保重身子,還寫上她過得很好,沒受到懷疑,不讓義父擔心。

她才剛將信交給梅麗,杏兒便匆匆跑進來,高聲嚷嚷道:“小姐,您知道奴婢看到什麽嗎?奴婢經過秋霜居時,看到有個女人像瘋子般又哭又叫沖了出來,然後馬上被兩個高大的小廝捉進院落裏……”

商漣衣見她這般沒規矩,沒等她說完便嚴正的糾正道:“跟你說過幾次了,這裏不是金府,是厲王府,說話要有分寸。”隔墻有耳,或許會被外頭那兩個小丫鬟聽到,若是這番話是機密之事,傳到滕譽耳裏他會怎麽想?

杏兒馬上捂住嘴,但又一副很想說的樣子。

商漣衣嘆了口氣道:“你說你今天經過秋霜居,看到有個女人又哭大叫的像瘋子般沖出來,又被捉進去,然後呢?”

杏兒這次刻意壓低音量說,“然後奴婢覺得很古怪,便去問了守在秋霜居的下人,他們都神神秘秘的不肯多說那女人的身分,好似多說些什麽就會受罰,兇巴巴的把奴婢趕走了。”

商漣衣沈吟的道:“你有看到那個女人的臉嗎?”

杏兒猛點頭,“看到了,是個美人呢!後來奴婢去問了和奴婢交情好的丫鬟小紅,她說那個女人逃出來幾次都被捉了回去,有幾個晚上她經過秋霜居,也都聽見那個女人哭得很淒厲,她曾經好奇的問過資深的丫鬟怎麽回事,但沒人敢回答,就算知道也不敢說……”

說到一半,杏兒看了門外一眼,小聲說下去,“小紅還偷偷說,王府裏的人都怕王爺,聽說曾有人將王爺被皇上圈禁的事當閑話聊,被打了二十個板子差點沒命,更別說厲王府裏訂的規矩很嚴格,只要犯點錯就會被打板子,還說李總管看起來是個斯文人,但他可不好說話,都是照著王爺的規矩來,所以王府裏的人為了不惹禍端,都很安分守己的做事。”

說完後,杏兒提心吊膽的道:“小姐,我看到的那個女人會不會是遭到王爺的囚禁?外頭也是有人這麽傳的,說厲王曾經強擄民女,那民女不從,就被淩虐打死……”

待在厲王府裏一段日子了,就算府裏沒有人敢說,出了王府也會聽別人說,多的是滕譽行事囂張、殘暴不仁的事跡,最近她聽到最多的小道消息是,惠州的百姓們都覺得嫁給厲王的女人很倒楣,遇上厲王這煞星恐命不久矣,當然她不敢說給小姐聽。

杏兒說的強擄民女一事,商漣衣在京城就有聽過一二,現在聽杏兒這麽轉述,更讓她深深認為滕譽是個嚴酷的人,只是他還沒有在她面前露出最可怕的一面。

“在秋霜居嗎?”商漣衣喃喃地道,王府那麽大,她還有幾個院落沒逛過,去看看好了。

梅麗聽杏兒這麽說,雖然覺得那個可能遭滕譽囚禁的女人很可憐,但都與她們無關,聽聽便罷了,可她看的出來商漣衣想管上這件事,她非常不讚同的道:“小姐,你還有要事在身,不宜惹事。”

“若真的有需要我幫助的人,我又怎能視而不見?王爺晚上才會回來,我們就去逛逛秋霜居,先了解一下情況吧。”商漣衣在醫館幫助過許多貧困的人,看到弱小她無法當作沒看見,她用著溫柔的語氣堅持道。

秋霜居位在王府的最角落處,離商漣衣所住的雲落居有一段距離,商漣衣平日很少走那麽遠,因此沒註意到有這麽一個小院落。

而她一和杏兒、梅麗前來,馬上被外面守著的家丁擋下,分明有鬼。

“我想逛逛這院子,為什麽不能進去?”

兩名家丁面面相覷,面有難色的道:“王妃恕罪,王爺有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入……”

“我也是任何人嗎?”

家丁懼怕王爺,但也不想得罪王妃,“小的只是聽命行事,請王妃恕罪……”

商漣衣知道府裏的人都害怕滕譽,也不是真的想為難他們,“那可以跟我說,裏面住的是什麽人嗎?”

兩名家丁互看了一眼,畏畏縮縮的道:“這個,小的也不太清楚,就只是負責守著這院落……”

商漣衣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麽,只好領著杏兒、梅麗離開這院落,走沒多遠,便見那兩個家丁交頭接耳的說著話,又悄悄走回去躲在墻邊偷聽。

“為什麽王妃會突然說要逛秋霜居?”

“王妃還提起了裏面那位,是發現了什麽嗎?”

“幸好王妃走了,要是讓王妃看到裏面的那位發病了,真不知道如何向王爺交代?”

商漣衣聽到了,心裏湧上許多揣測。

那個被囚的女人是因為遭到不人道的虐打才會發病嗎?也因此才會多次逃亡,夜裏還傳出哭泣聲……

商漣衣愈想愈無法放下,她不能就這樣離開。

“杏兒,去打聽看看這秋霜居有沒有其他入口進去。”

此話一出,梅麗當然是反對到底,不願商漣衣再攪和,倒是杏兒很有正義感,也想救出那個可憐的女人,過幾天便從小紅口中打聽到,秋霜居近期有道墻崩裂了,破了一個洞,李總管已經請好工人,要在後天來補墻。

也就是說,想進秋霜居得盡快。

這是狗洞嗎?

商漣衣第一眼看到這面破了大洞的墻時,腦裏浮出了這一句話。

商漣衣是個受過良好教養的大家閨秀,要她不符禮教的鉆這狗洞,實在不是她做的出來的事。

不,這不是狗洞,它比狗洞還要大上許多,她只要彎個腰便可進去了……商漣衣說服著自己,彎身進入了洞裏。

杏兒興奮的馬上跟著進入,梅麗不想進去卻不得不為之,她用力瞪住杏兒的背,咬牙切齒著,要是當時杏兒不多嘴說那女人的事,商漣衣也不會堅持要進來一探了。

進了秋霜居後,三個人偷偷摸摸,東藏西躲的,就怕被人看到堂堂厲王妃和王妃的婢女當賊般闖了進來,幸好這秋霜居裏的下人不多,沒人發現到她們。

那個女人會被囚禁在哪處呢?

商漣衣正思考著,此時卻聽到前方傳來說話聲,她放輕步伐的往前走,躲在一處墻後偷偷看,看到前面涼亭上坐著一對男女,周遭有婢女服侍,還有幾個侍衛守著。

從她的方向看去,她可以看到那個女人的臉,是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人。

“小姐,就是她……”杏兒湊過頭道。

是那個被囚的女人?商漣衣倒是意外,因為杏兒說過是個美人,讓她誤以為是個年輕姑娘,但那名婦人確實是個美人沒錯,風韻猶存,保養的不錯。

而坐在婦人對面的男人背對著她,她看不到他的臉,但總覺得這背影有點像是……

“宛娘,我不是說了要好好喝藥的嗎?怎麽又不喝藥了?”男人嘆氣著,語氣有著無可奈何。

被喚宛娘的中年婦人,看了眼擱在桌上烏黑黑的湯藥,苦惱的道:“因為太苦了,太難喝了……”

男人朝婢女使了眼色,婢女馬上把一包糖遞給他,他拿著糖在婦人面前引誘著,“這兒有你最愛吃的白霜糖,吃完藥就能吃糖了。”

“什麽,還要吃完藥才能吃……”婦人蹙了蹙眉頭,那模樣就像孩子一般。

男人揶揄的道:“可惜了,明明是個美人,怎麽每次要喝藥都皺成苦瓜臉。”

被誇讚是美人,婦人像小姑娘般臉紅,“王爺,我都幾歲了,別這麽說……”

“那就喝藥吧,還是要我餵你喝?這也不是不行。”

“王爺,別調戲我,我喝就是了……”

當商漣衣發現那背影很像滕譽時,還一度覺得不可能,直到聽見這些對話……她不會認錯滕譽的聲音,更何況王府裏還有其他王爺嗎?

她還以為,滕譽晚上才會回府,更讓她無法相信的是,這男人居然那麽有耐心的哄著一個婦人喝藥,對婦人非常客氣,沒一絲高高在上的王爺架子,還將那婦人當成小姑娘般誇讚她長得美,說要餵她喝湯藥,怎麽看那婦人都不像是被囚禁的啊。

那麽……她是誰?

商漣衣正困惑著這婦人的身分,在她身旁的杏兒看到有只壁虎從她腳邊爬過,嚇了一跳,叫出一聲,馬上被梅麗捂住嘴。

“是誰?”

滕譽聽到叫聲,一轉身,就朝商漣衣的方向射出一枚銀色暗器,商漣衣雖然閃得快驚險躲到墻後,但也嚇出一身冷汗了。

“出來!”

被逮到了,商漣衣只好從墻後走出來,杏兒和梅麗跟在她後方。

滕譽在射出暗器後隨即走下涼亭,朝那片圍墻邁去,想看看是誰那麽大膽的在偷聽,在看到走出的人時,他大感意外,居然會是他的王妃!

而且她,今天不太一樣……

滕譽打量著她,眸底一閃驚艷的眸光,然後用著格外吃驚的語氣道:“王妃,你怎會在這裏?本王還以為是刺客,才會失手射出暗器。”

失手?他分明是想殺死她吧!商漣衣心裏咬牙地想,但臉上笑得像妍麗的花兒,朝滕譽道:“妾身來這院子逛逛,不知王爺也在此,還真巧啊。”

“巧嗎?”滕譽皮笑肉不笑,“本王記得,這裏是不許任何人進入的,會這麽碰巧碰上還真是古怪。”他朝身邊的侍衛道:“把守門的叫進來,看他們是在打盹還是在偷懶。”

商漣衣真怕他會罰到守門的家丁頭上,急著道:“妾身不是從正門進來的,是、是從……”她擠出笑,“別的門進來的。”那也算門吧。

滕譽聽得詫異,“這院落還有別的門嗎?”

待侍衛在他耳邊低聲稟告後,他朝商漣衣露出相當奇異的表情,“原來王妃是鉆狗洞進來的啊。”

商漣衣臉色一變,急著解釋道:“那不是狗洞,是比狗洞更大一點的洞!”

但來不及了,她可以看到下人們看她的眼神有多奇怪,尤其是眼前這個男人……瞧他一臉嘲弄戲謔的表情!

滕譽哼笑道:“王妃想進來逛跟本王說一聲便好,何必大費周章鉆狗洞呢?”

別再說狗洞了……商漣衣看出他不悅她擅自闖入秋霜居一事,他有多生氣,就有多故意這麽說。

“妾身知錯了,請王爺原諒。”商漣衣只能理虧的先道歉,不過,她可沒打算就這麽無功而返,她望向在涼亭上的婦人,還是想弄清楚婦人的身分,真的不是被囚禁的嗎?

她鼓起勇氣,大膽一問,“王爺,妾身看您對這位夫人那麽溫柔,又那麽客氣,想必是王爺很重要的客人吧,可以幫妾身介紹嗎?若是妾身失了分寸沒好好招待這位夫人,那就失禮了。”

說完後,商漣衣被滕譽冷眼一瞪,但她毫無退縮的挺直著背,臉上掛著甜美的笑,等著他回答。

滕譽大可以不必回答她的,但,他猜得出這個有著良好教養的女人會選擇從狗洞踏進秋霜居,又大膽的質問他宛娘身分,肯定是聽到下人們之間的閑言閑語,以為他把宛娘囚禁在這院子裏淩虐,抱著救人的心思前來的。

不知怎地,他並不喜歡她這麽誤解他,於是悻悻然的開口道:“她是本王的奶娘,名叫宛娘,她病了,在這院子裏休養。”

“奶娘?”商漣衣完全沒想到是這種答案。

因為是照顧自己長大的奶娘,所以他才會那麽溫柔,耐心有加的哄著喝藥,又當小姑娘般逗弄著?

若這位夫人真是滕譽的奶娘,滕譽會下令不準任何人踏入,怕打擾她休養,也是情有可原的。

可是,像瘋子般又哭又鬧要逃跑,還有夜裏的哭泣聲又是怎麽回事?

“王爺,您是何時成的親,怎麽都沒跟宛娘說,要是您死去的母妃知道你娶妻,肯定會很高興的!”

那名叫宛娘的婦人早從後方偷偷跟來,偷聽著他們說話,聽到王妃兩字,雙眼發亮的嚷道,接著便朝商漣衣沖了過來。

滕譽見狀想攔住她卻來不及,商漣衣更是閃躲不及,被她扣住雙手,還被靠得很近的盯著瞧,讓她尷尬不已。

宛娘盯著她的臉蛋,滿意的直點頭道:“很好、很好,王妃長得真是清麗標致啊,真是個美人,以後和王爺生下的小世子肯定很俊俏!”

她才不想跟滕譽生小世子!這話商漣衣不能直說,只能尷尬的朝她微笑。

宛娘並不打算松開她,捉著她的手,打量著她的妝扮,她的衣著,似乎是從頭到腳都讓她很滿意,商漣衣不得不望向滕譽,卻見他冷著臉,一點都不想來救她。

“對了,王妃,我來教你做王爺愛吃的,就當午膳吧。”

宛娘熱情的邀她,真讓商漣衣不知所措,又看向滕譽。

宛娘並不知道他成親一事,看來他打一開始就不想讓宛娘知道她這個王妃的存在,也不想讓她們兩人見面,現在,會樂意讓她和宛娘那麽親近的一塊下廚嗎?

滕譽確實是不想讓她們兩人見面的,商漣衣的出現讓他有些措手不及,但看到宛娘如此喜歡她,他想,或許

他可以……他眸底掠過一抹詭譎,緩緩掀起唇,“王妃,你就不要拒絕宛娘了。”

商漣衣聽得大為吃驚,他居然答應了,他明明是不高興的,但為何……他在想什麽?

不管了,或許和宛娘親近可以拉近和滕譽的距離,好讓滕譽更傾心於她,她也可以從宛娘身上打聽到跟玉璽有關的事。

商漣衣朝宛娘綻開笑容道:“宛娘,就那麻煩你教教我了。”

秋霜居裏的小廚房外,杏兒和梅麗,以及幾個婢女都在外面候著。

小廚房裏,只有商漣衣和宛娘兩人,商漣衣學著宛娘卷高了袖子,將長發綁成一束披在背後,雙手揉起面團來,不過,第一次揉面團的她,沒有技巧,力道也不夠。

“王妃,你看我的動作,要這麽揉才對。”宛娘示範一次給她看。

“好。”商漣衣仔細看著,再揉一遍。

“這樣就對了。”宛娘看她這麽認真,臉上和頭發上都沾上白色的面粉,不禁笑了笑,“真對不住啊王妃,把你拉來這裏幹活。”

商漣衣用手背抹了額頭的汗道:“這不算什麽活,我覺得很有意思呢,跟燒菜是不一樣的。”

“王妃,你會燒菜?”宛娘頗驚訝的。

“我娘教我的,只是尋常的家常菜罷了。”商漣衣一邊說,一邊揉著面團。

宛娘看她的眼神可是閃閃發著光,覺得這王妃真難得,明明是嬌養的閨秀,卻會下廚燒菜,也沒有絲毫嬌氣的陪她這個下人揉面團,她爹娘把她教的真好。

宛娘歡喜的道:“王妃,今天要做王爺喜歡吃的北方面點,舉凡牛肉卷餅、蒸餃、小籠湯包,都是王爺最愛吃的。”

“王爺愛吃這些?”商漣衣想起宛娘說過要教她做滕譽愛吃的,原來是指北方面點,她還以為滕譽愛吃那些精致可口的菜,才會聘用京城來的名廚。

宛娘點頭道:“王爺的生母是名客棧千金,賣的就是北方面點,在皇宮裏常做給王爺吃,所以王爺很愛吃,很挑剔,若是味道不對,就寧可不吃。”

“客棧千金?”商漣衣聽得吃驚,滕譽的生母竟是個民間女子?

宛娘看她的樣子笑了笑道:“你一定嚇到了吧!是的,王爺的母妃是個平凡的民間女子,先皇在一次微服出巡中對娘娘一見鐘情,把娘娘迎進宮裏,對娘娘可是寵愛有加,可惜好景不長,先皇一有新歡便不再對娘娘獨寵了,娘娘想不開,沒幾年便抑郁過世,當年王爺才六歲,先皇便把他給了另一名無子的妃子撫養……”說著,她不由得重重嘆了口氣。

商漣衣看她嘆氣,小心翼翼的問道:“那名妃子對王爺不好嗎?”

宛娘看向商漣衣,對她有著一股說不上的信賴感,知無不言的說:“那名妃子長年失寵,看王爺不得寵,對她沒好處,總會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故意擰痛王爺的手臂大腿,等到王爺大一點會反抗,那名妃子才不敢這麽做,除此之外,還有其他皇子會嘲笑娘娘身分低賤,嘲笑王爺血統不純正,王爺總會氣得和他們打架,個性也因而變得這麽乖戾,不好相處……”

唉呀,她怎麽能對著王妃說王爺個性乖戾,不好相處呢。宛娘馬上說起滕譽的好話,“不過,王爺是個上進的好孩子,知道他若這麽待在皇宮裏,一生不會有作為,於是選擇從軍這條路,倒也拚出一番成績,長年來屢屢打勝仗,保衛了邊關不受到韃靼蠻子的侵犯,先皇對他可是刮目相看,很重用他呢!”

宛娘露出懷念的表情又道:“說起來,王爺以前和現今的皇上感情很要好呢,在皇上還是太子時,總是幫襯著王爺,幫他在先皇面前說好話,王爺才有機會帶兵征戰,為什麽現在他會被皇上圈禁在這裏,兄弟倆又怎會走到這種地步呢?唉,這就是所謂的伴君如伴虎吧……”說完,又是長長一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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